水文的书写诵读

作者 邓章应 来源 《语言文字报》第566期 发布时间 2014-11-10

《贵州省志·民族志》记载:“水族有一种古文字,水语称为‘泐虽’,意为水书或水族文字。现存的水书约有400个单字。”韦宗仕、王品魁《水书研究价值刍论》:“水文字是一种表意文字,全保存在水书中。水书中的水文字单字总计有450个左右。”根据刘凌《“水书”文字性质探索》统计,水文总共780字,去除异体字仅有270个字左右。根据翟宜疆博士《水文造字机制探索》收录的1049个水文字符,总共记录315个“字头”。

水书文本解读后一般由两部分有机组成:其一是用水文编著的手抄本记录的内容;其二是在文本之外,由水书先生通过口传心记,用以对有形文本具体注释的要义口诀等。

潘朝霖、韦宗林《中国水族文化研究》:“以《梭项》条目为例:用水族古文字书写的部分,由‘正七连庚甲’至‘三六九十二戊己日’止,这部分的水文字记述,大致与水语对应。但是篇末后续的五句,没有对应的水文字书写,全是口传心授的民歌体段落,属于篇尾的配歌,或称副歌。这些配歌,带有解释、说明和渲染篇名使用宜忌的作用。”

水书配歌部分属于隐秘内容。水书是用于占卜宜忌事项、禳灾避祸及迎神驱鬼的宗教文献。所记录的大多是原始宗教信仰方面的日期、方位、吉兆凶相的内容;口诀部分,则不用文字写出,由水书先生记在心中。这是一个占卜惯常使用的二层结构:写出的是宜忌日期、方位等,但宜忌事项则不写出,由水书先生口头解释,宜忌事项属于隐秘内容。水书先生将其作为精华部分不外泄,必须依靠掌握该本水书的水书先生指导才能知晓。

这种二层结构也与水书传承方式相适应。在水书先生的学习过程中,文本主要用来教授或者学习水字,供入门所用,最多只是相当于讲授纲要、记忆要点。而相关的、真正的知识,大多有赖于长辈水书先生日常随时随地口头传授。水族民间一向认为,是否能够学会水书,以及是否能够得到水书先生的真传,并不在于是否拥有水书文本,而在于是否能够得到并不形诸于文本的大量的口传心授内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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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之,水文书写与诵读的要点可归纳如下:

第一,配歌部分是不需要写出的隐秘部分,只是在解读翻译水书文献时将其翻译出来。配音部分与正文无关,较为随意的同义换读使字符与所记录词语呈现较为复杂的情况,但配音与同义换读均使音节整齐,朗朗上口,便于记诵。除去配歌配音,将同义换读还原,则字符与所记录语言单位一一对应。

第二,除去配歌和配音,水文诵读时还有少量有词无字,这是格式省略的原因,而有字无词是固定格式而采取省读法造成的。这两种情况均与水书的文体格式相对简单固定相关。

第三,水书文献中还有一些特殊的图形符号,这一类图形符号写在节末往往起着提示配歌的作用,这一类图形符号还可做进一步研究,但目前不宜视作文字符号。

第四,从水文单字字符、水文字符与所记录语言单位的关系来看,水文记录语言的精确度是比较高的。其文字性质,从语言单位与文字单位对应关系来看,已经越过了原始文字界限。但水文字符数量很少,记录内容单一,还有大量的其他语词得不到记录。它是一种不成熟的意音文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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